门房小厮急忙上前帮忙捡,凌乱中,他瞧了“漱玉”一眼,愕然地怔住了。
纱绫快步上前,把东西胡乱地塞给“漱玉”,口中呵斥,“走路也不仔细点,快走!”
“漱玉”抱着东西,急忙就跑了。
门房小厮退后一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仿佛是感受到纱绫盯着他,他显得有些惶恐,“大小姐,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纱绫轻声道:“谢谢你。”
小厮微怔,脸色涩然,“奴才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的那馒头和那碗水。”纱绫轻声说。
小厮神色有些慌乱,“不是奴才!”
他转身便进了门房里,躲在不肯出来。
纱绫深呼吸一口,转身便回了去。
她直接去老夫人的屋中,刚进门,便见余泉领着人出来,翠竹也站在了门口。
余泉瞧了纱绫一眼,面无表情地越过。
碧竹姑姑走出来,冷笑一声,“大小姐,你这去茅房去得可真久啊。”
纱绫没说话,走了进去。
屋中的人仿佛连姿势都不曾改变过,老夫人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水已经凝了一层茶末子,一口未饮。
红拂夫人见她进来,神色颇为不悦,“老夫人让你抄写佛经,你去了哪里?”
既然都在粉饰太平,纱绫自然没有戳破,她规规矩矩地上前,“老夫人恕罪,孙女方才觉得肚子有些不适,便回了屋中找些药服下,感觉好些便急忙赶过来继续抄写佛经。”
“那也应该回来说一声的,你母亲便不曾教过你礼貌吗?”老夫人破天荒地发话了,神色笼着一层阴寒之色。
纱绫陡然抬头,直视老夫人,“对不住,老夫人,纱绫确实没有家教。”
家教两个字,便把整个相府都牵涉进去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没说什么,只是扬了一下手,跟着纱绫进来的碧竹姑姑转身进了内室,片刻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盘子上放着一杯酒,酒杯是描花白瓷,边沿镶金,小巧玲珑无比矜贵。
纱绫心头警钟大作,这杯酒,自然不是赏赐给她的美酒,这是一杯毒药。
屋中的下人除碧竹与翠竹之外,都出去了,大门关闭,便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了。
红拂夫人的脸上,渐渐地浮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眼底的痛快之色,越发明显。
老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盯着纱绫,缓缓地道:“三天前,你公然悔婚,拒上梁王花轿,皇后震怒,必定会迁怒我们相府,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不该连累父母家人,皇后娘娘恩赐于你,留你全尸,你饮下这杯酒,相府会对外宣称,你是暴病身亡,可保你名声,否则,一旦皇后娘娘降罪的旨意下来,便是你断头之日,你连全尸都留不得。”
纱绫心知,皇后娘娘如今不会再降罪下来,因为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惩罚方式,便是把她指给摄政王,让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