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月看看肖子夜昏昏欲睡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怕她想太多，算了，她不想说我也不问了。?”说完，打了个哈欠，靠在座位上也开始小憩一会儿。

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迷糊起来，只剩下晟炎安静的开车。没有人看到他那双眸里的阴鸷和握紧方向盘的双手上的青筋。他一遍一遍地回想着那天那个神秘男人截住自己的手自己却动弹不得的场景，还有肖子夜和那个男人对视的画面。

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肖子夜皱着眉闭着眼睛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将周身的戾气强行压下。肖子夜即便睡着，也是可以察觉到气息变化的，自己这种恶性情绪可能会惊醒她。

刚刚秦梦月说的前世今生，晟炎全都听进去了。他以前听肖子夜和他讲有关她的梦的事的时候，其实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他单方面不愿承认而已。

肖子夜有一段与他人的前世过往，是他所不知道的。而且，那还是命中注定。

晟炎不喜欢‘命运’‘羁绊’这种词。

他轻蔑这种绑定关系一样的束缚，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命运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不是天命论者，他不信前世今生的命中注定，他觉得现世新的经历和陪伴也是不可磨灭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既不需要命运的助力，亦不可能受到前世的阻挠。

直到那一刻。

他才第一次感受到

——命中注定的可怕。

那是一种和个人意志无关的，毫无道理又很不公平的力量。光是两个人的存在即是一种断不开的联系。之前无论多么缱绻的感情在压倒性的命运面前都显得渺小到不堪一击。

有比‘前世之缘’更可恨的事情吗？

肖子夜醒过来的时候，车外的景象已经是她所熟悉的样子了。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正想着这一次居然神奇的没有做梦的时候，就听见晟炎道：“醒了？”

“嗯。”肖子夜把手肘撑在窗边，看向前面后视镜里的晟炎道：“换换吧，你开一路了，虽说进东城了，可还有一段路呢，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来。”

“坐着吧你，我不累，睡不睡对我没什么区别。进城了人多，你这意识还模糊着，可别再找了事给我。”晟炎也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笑了笑。

“啧。”肖子夜挑了一下眉，倾身过去扒住晟炎的座位道：“我在关心你。”

“哦，谢谢关心。”

肖子夜一脸无奈地坐回去，接着看着窗外发呆。秦梦月依旧睡着，晟炎安静的开着车，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车轮行驶的声音。

半晌，晟炎先开了口：“你这次还是挺少见的。”

“啊？”

“我是说。”晟炎顿了顿，“没有叫你，你自己醒了。”

“哦，我这次没做梦。”肖子夜看着窗外，不经意道。她听到晟炎的呼吸声少许加重了些，但她没有在意，接着道：“可能是因为见到那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