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孩子的话能当真吗？这个家谁做主，你不知道吗？我和你说，袅袅这丫头，从小看着就不老实，不像她姐好拿捏，以后能收个好价钱。现在家里五张嘴，福生再大点也要上学了，你总不能看着儿子受苦吧，我这心里有一想法。」

「你说来听听。」

「你刚好不是欠了这老刘头钱，就拿袅袅去抵债，老刘头也正好有点这方面的门路，万一给袅袅卖个好人家，你说是不是。」

「这卖小孩被查出来可是不得了的。」

「老吴，这你就不懂了吧，明儿你带着袅袅去给她姐送考去，这人多眼杂，你往那一扔，谁也不知道。」

「还是你这脑袋好使，但考场门口都是警察，万一给找上门了。」

「你去给老刘头打电话，明天让他派人去考场接应，再说了警察找上门，就说是孩子走丢了。」

「还是你这脑袋瓜好使，媳妇儿，不愧是你。」

说着就往继母脑袋上叭叭亲了两口。

这算盘打得这么响，不过可惜咯，这辈子你们没希望了。

2.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扯着嗓子，把我们姐妹俩从床上喊起来。

姐姐摸了摸枕头下的准考证和身份证，这才松下一口气。

「死丫头，快点滚起来，一会我骑摩托车送你去镇上。」

姐姐愣了，以为是父亲大发善心，连忙起身走出屋门洗漱。

「袅袅，你也跟着一块送你姐去。」

我连忙装出开心的模样。

「太好了爹，你真好。俺也要去镇里见世面了。」

说罢，姐姐洗漱完了，掏出箱子里，娘还在世时给她买的最后一套新衣服。这三年里，只有重大场合才会拿出来。

准备完成后，父亲踏上了摩托车，继母站在门口给我们送行。

「一定要好好发挥，咱们家要出第一个大学生了。」

我看着继母虚伪的笑容，贴着父亲坐在摩托车上，差点呕吐出来。

沿着崎岖的乡村小路，摩托车飞快的划过，发出刺耳的引擎声。

到了考场外，姐姐下车往里走去。

「姐姐，加油！你是最棒的！」

「袅袅，你乖乖听话，等姐姐考完回来。」

「爹，学校交了费用，今晚就在考场附近住了，不回去了。」

「死丫头，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偷拿老子的钱了。」

「是学校统一交的，我没拿。」

「败家娘们儿。」

父亲往地上啐了一口，人群被他的打骂声吸引。

「今孩子们高考呢，你有没有素质？不知道不能大声喧哗？真是丢脸。」

「就是就是，穿得人模人样，真不是东西。」

人群中责备的声音此起彼伏，盯着父亲，恨不得在他身上灼出一个洞来。他更加不耐烦，催促着姐姐快点进去考试。

「袅袅，你就在这等着，爹去前面给你买糖吃。」

「袅袅最爱吃糖了。」

我应着话，却在心里盘算着老刘头什么时候会出现，下一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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