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晌午,秦蒙正想约束部众原地休息的时候,忽然间,耳际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都是一凛,在这样的环境下,马蹄声意味着什么,谁的心里都明镜似的。
大家伙的眼睛,又都集中到了秦蒙身上。
秦蒙侧耳听了一下,摆手道:“不必惊慌,听声音,也就是一骑,且等片刻,谢周那里,自然会有消息。”
马蹄声停下,过不一会儿,周庭赞赶来,拱手道:“长官,来一突厥女子,自报姓名叫阿史那罗烟,想要面见长官。”
秦蒙一撇嘴,鼻孔几乎要朝天了:“见什么见?告诉她,老子没空。”
周庭赞嘴唇动了动,再拱手道:“长官,这阿史那,乃是突厥贵姓,此女身份不一般,我也说了,长官不见外人,有事跟我说便可,可她还是坚持,说有要事必须面见。”
秦蒙还没说话,身边的士卒倒是炸锅了。
一名手臂满满缠着破布的士卒愤愤道:“特么的,什么突厥贵姓贱姓,就一蛮夷,我们长官什么身份,哪是她说见就见的?长官,不如我过去,一刀砍了清净。”
秦蒙一转头,抬手就给这人一脖贴子:“你特么猪脑子啊?我们两千兄弟,打的那是突厥十几万人马,哪一个不是堂堂正正,无比壮烈?现在,咱们二百多人,对面就一个突厥人,还是个娘们,你杀了,传出去,这不是给死去的兄弟们脸上抹黑么?”
说话之人耷拉下脑袋,不敢言语。
周围的士卒感觉秦蒙说的太有道理了,纷纷伸手推那人的脑袋,嘴里骂的也跟秦蒙一样:“你特么猪脑子啊?”
秦蒙一转头,十分不耐烦冲着周庭赞摆手:“去去去,给老子赶走,我可不想跟突厥女人磨叽。”
周庭赞并未退去,说道:“阿史那罗烟言道,莫非大隋猛士,尚惧一妇人哉?”
“这特么就是激将之法,不予理会。”
“那阿史那罗烟,提了一个包裹,说是疗伤之药,要面呈长官。”
秦蒙一听,眼睛一亮,现在隋军士卒人人挂彩,缺的就是伤药啊。
“周庭赞,你说话不能一下子说全乎了啊?你拉屎都半截半截的拉么?”秦蒙感觉自己有些粗俗过分了,不过,在一帮糙老爷们中,不粗俗就显得太格外一路了。
“走,兄弟们,去会会这个突厥娘们。记住啊,跟妇人,动嘴可以,千万不能动手啊。”
秦蒙说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走向了队伍后方。一众伤兵,也都在后面,跟秦蒙一样大摇大摆,闹哄哄跟着。
哇——
等到看到阿史那罗烟,除了秦蒙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之声。
在一匹雄壮的白色骏马上,端坐着一个一袭白纱,白纱下隐隐浮现出汉服,头上却是带着突厥贵族妇女佩戴的珍珠串饰。
她的脸,就如同大理石一般洁白细腻,弯弯的峨眉下,一双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一般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