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监狱大门，李莉洁深吸了一口空气，她抬起头，禁不住皱了皱眉，这明晃晃的太阳，她已经不习惯。

天空很蓝，初春的风还带有一股寒气，远处的麦苗开始返青，自由的风，自由的生长，李莉洁看到的一切都是自由的，包括她自己。

20年前，当李莉洁熟练地把一把刀子割上了丈夫孙海的颈动脉，她自由就已经宣告结束。

5年的减刑，15年的监狱生活结束后，李莉洁最好的时光只留下了尾巴，45岁的她头发已经掺杂着白发，眼角的细纹见证了她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伸手一摸就知道头发都干枯了，我几乎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模样。"

以前李莉洁是个极爱美的姑娘，柔顺的头发，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总是爱笑，她的职业被誉为"天使"，"是我们医院里最爱笑的姑娘。"

作为一名妇产科大夫，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那双"治病救人"的手会把刀子伸上丈夫的脖颈，"平时我十分胆小，连个鸡都不敢杀，可是那一刻我没有半点慌张。"

李莉洁被捕的时候，还安静地坐在尸体的旁边和乡下的母亲打电话，她的脸上是孙海从颈动脉喷射出来的鲜血，滴在手背上还能感到丈夫的体温，她只顾和母亲说着最后该说的话，把自己杀人的事忘了似的。

审讯室里的李莉洁十分配合警方的审讯，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杀人后的惊慌，警方几乎不用过问的太多，审讯只是一个记录过程。

"孙海也是该死，从我拿起那把刀子开始，我就没再打算让他的拳头再落在我的身上。"

李莉洁掀起上衣，胸部和腹部露出了十几处新旧不一的青紫色伤痕，杀人后的兴奋让她忘记了女人该有的羞涩。

想起往事，李莉洁从杀人的兴奋里醒了过来，语言有些颤抖，她捂着脸开始抽泣，"以前都是我被他欺负，现在就是把我枪毙了，也算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