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姿势，以往都是站着。

只要绪如微一低头，就能将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看不懂绪如微，两人也渐渐的没了交流。

如今蹲下来，以一种仰视的角度看她，竟有些奇异的感觉。

干脆的短发包裹着绪如微的整张脸，瘦得尖尖的小巴探了出来。

脸色在黑夜里看不清明，只有那双眼睛看得真切，隐约染上了一层水雾。

聂寒山看着那迷蒙湿润的眼睫，心里一颤。

那边贺冉已经平复下了心情，几步追上就要抢回轮椅的控制权。

聂寒山陡然起身，一把摁住了贺冉握着把手的手臂。

“回去。”语气命令，“有些私事，我们需要单独聊。”

第二十二章

男人嗓音低沉下来，在夜里有着别样的压迫感。

那离地的脚掌倏时又落了回去，聂寒山的手扣在了瞿时业的肩上。

“你说给谁看病？”

肩上的大掌力道惊人，瞿时业是个身骄肉贵的少爷，这么一抓肩胛骨都觉得快碎了。

他“嘶”了一声，颇为震惊：“你做什么？”

顾不得上解释，聂寒山就这么扣着人托到了无人的安全通道里。

场内的喧嚣声转小，他立刻问道：“绪如微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瞿时业不是冒失的小子，他默了默，才说：“周教练，这是我们队的事情。”

即使聂寒山以前和绪如微很要好，但是那也是以前了。

话外的意思聂寒山自然也明白，可是心里那团火愈加烧得旺盛了。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每件事，遇见的每个人，都明明白白告诉他：绪如微和自己，已如楚河汉地。

有欢呼声从体育馆内传进来，却盖不住聂寒山沉闷的呼吸声。

瞿时业眼珠子一转，心里升起个不成体统的念头。

“然神。”他喊得是聂寒山的外号，套近乎时就要亲近些。

“你也知道战队和战队之间，这种个人信息是不能公开的。”

前奏已经铺垫好，瞿时业微微直起身，脸上一本正经：“但是，我也明白你担心小意。”

“要不下午我邀请你来俱乐部做助教？你也好亲自问小意。”

听到这里，聂寒山已经明了瞿时业打得什么算盘。

以助教的方式进俱乐部亲口问话，就不算信息泄露了。

按理说，战队教练私自去别的战队是违规的行为，如果被俱乐部知道了，处罚可大可小。

聂寒山眼睛微阖，遮下眼底翻涌的思绪。

就算绪如微不想跟自己再有任何关系，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应了下来：“好，我下午来。”

瞿时业乐不可支，心里炸开了烟花：“好的，那我跟小意……”

“你不知道在外是要叫教练的吗？”聂寒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一口一个小意，怪不得会被别人看轻。”

瞿时业被大神光环迷了眼，立即改口：“谢谢周教练提醒，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