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连忙附和：“主子教训奴婢，天经地义，想来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娘娘，知道了都不会说什么。”

沈芸心里一沉，奴婢的身份的确是太吃亏了，偏她的主子还是为别人撑腰的，今天这一遭怕是躲不了了。

不过，沈芸也不是没猜到这结果。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昭阳殿中人乌压压围了上来，琉璃在她腿弯处很不客气地踹了一脚，膝盖顿时砸在了青石地面上，疼得她额角一跳，好在忍住了痛呼。

萧雪雪叉着腰冷笑：“你这样的贱人，果然还是跪着顺眼。”

她迫不及待地朝琉璃伸手：“快，东西给我，今天我就要打烂她的脸，我看她变成丑八怪的时候，珩哥哥还会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琉璃从怀里掏出个竹片，长四寸，宽两寸，尾端还有握柄。

这是内侍省用来惩戒宫人的刑具，专做掌嘴用，可若不是大错，是不会拿出来的。

萧雪雪果然如她所说，要毁了沈芸的脸。

“你说多少下，她这张脸才会打烂？”

她问得兴致盎然，琉璃也很是识趣的接茬：“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怕是脸皮比得上城墙，奴婢觉得怎么也得一百下。”

萧雪雪斜昵沈芸一眼：“那就先打一百下试试？”

“主子英明。”

琉璃将刑具丢给内侍：“把你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要是谁手软，可别怪咱们娘娘也把这东西赏给他尝尝滋味。”

内侍被唬得低下头：“是。”

他撸着袖子朝沈芸慢慢逼近，另有两个宫人上前抓住了沈芸的头发，逼着她抬起了头。

似是意识到了无处可逃，沉默许久的沈芸终于开口：“悦妃娘娘，宫里不准擅用私刑，若您当真觉得奴婢有罪，可宣召内侍省来惩戒，可若是您昭阳殿里的人动了手，可就是明知故犯了。”

萧雪雪最看不得她这幅故作冷静的样子，气得白眼一翻：“我明知故犯又怎么了？珩哥哥难道会为了你一个贱婢罚我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

萧雪雪一顿，随即火气上涌，几乎要被这句话气得失了理智：“他是我萧家养大的！别说你，就算我今天打了庄妃，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不然就是忘恩负义！”

她一瞪内侍：“你等什么呢？还不动手？！给我狠狠地打！”

内侍咬牙抬起了手：“沈芸姑姑，对不住了……”

刑具兜着风挥下来，沈芸却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琉璃心里莫名的不安：“主子，奴婢怎么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

萧雪雪正要骂她，一道威严又苍老的女声忽然响了起来：“住手！”

内侍手一抖，刑具慌张避开了沈芸，萧雪雪气得给了他一脚：“废物！本宫让你打，谁敢拦着？！”

话音落下她气势汹汹地朝声音来处看去，却瞧见一满头华发的老妇站在树下，正对她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