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平远只得将怒火都撒向赵氏:“赶紧为大嫂他们安排两个院子,他们若是不满意,这家你也别想当了!”
当着一众下人被呵斥,赵氏脸涨得通红,但眼前这个形势却又不得不低着头。
她咬着牙走到周氏跟前,“大嫂,我刚刚魔怔了,怠慢了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周氏还未来得及说话,晚宝已经嚷嚷道:“那就劳烦二婶将府里最好的院子挪两个出来。”
最好两个字加了重音,傻子也能听懂。
赵氏气得肺都要炸了,冲后面的奴仆们呵道:“还不快去挪院子!”
这一闹腾,直到后半夜,所有人才安置妥当。
半夜,雨又落下来。
黑幽幽的夜色中,陈景尧一身公服,从轿子里下来,管家早早等在门口,迎他入府。
进了屋,换上家常衣衫,净面洗手后,他在榻前坐下。
丫鬟拎来食盒,刚摆放上精致的饭菜。
陈景尧夹了一筷萝卜,刚咬一口,齐林急冲冲进来,额头一层薄汗:
“爷,被你料准了,周家果然出事!”
陈景尧把口中食物嚼细,咽尽,又用茶漱了口,才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爷这性子,比从前又慢了许多!
齐林上前一步:“侯府的四姑娘,没了!”
陈景尧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怎么没的?”
齐林咬咬牙,“她……她被石家两兄弟轮流糟蹋,夜里用一根银簪子挑了手腕儿,血尽而亡。”
陈景尧眉头紧锁。
前世,四姑娘是上吊而死,吊死在槐树上,今生怎么会……
难道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
陈景尧黑沉眸光隐着怒意,修长手指点了两下桌面,低声问道:“四姑娘的未婚夫是谁?”
“听说是临安府晚家大房的七爷,叫晚宝。”
“把这个消息传给他。”
陈景尧剑眉紧拧,顿了顿道:
“顺便捎句话,就说周家曾老太爷,曾帮先帝挨过一刀,有从龙之功,儿孙虽不成器,却也不至于死得这样惨,真真是寒了地底下先祖们的心。”
齐林没有犹豫,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陈景尧再无食欲,起身走出去。
门外不知何时,起了浓浓夜雾,四周的一切都看不分明,如同眼前的局势。
前世,宣平侯府被抄后,宫里的周娘娘寻了个机会自尽了,宣平侯府再无依靠,只有一败到底。
周家的男人流放岭南,女眷则充了官妓。
那晚七虽然四处奔走,求爹爹告奶奶的,到底势单力薄,无力回天。
而且受外祖家拖累,他在国子监的名额被人顶了。
罢!
前世债,今世还!
陈景尧大步离去。
……
“七爷,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啊?”
晚宝惊得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还有未曾睡醒的茫然。
只听得外头兮兮索索几声后,阿蛮走进来,眼睛红红的,欲言又止。
“出了什么事?”晚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