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从前相处了十几年，他却一点也没觉得尴尬和难熬过？是哪里变了？

不，变了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江晏北想起来了，过去，他们之间之所以从来没有冷过场，是因为有童夕瑾的热络。

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讲述自己的生活，关心他的见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话多得有点夸张。

只要气氛停滞一瞬，她就会立马找到新的话题。

叽叽喳喳得像只快乐的小鸟。

除非，他用眼神制止她，希望她安静一点。

那时候童夕瑾就会乖乖收声，但热烈的目光，却一刻也不停的追逐着他。

那时候，她总是穿着白色的衣裙，但浑身都洋溢着斑斓的色彩，有太阳的光芒。

可是现在……

江晏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童夕瑾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细小格子裙，民国风的洋裙样式。

江晏北知道她现在生活相对拮据，不可能买得起多么贵重的衣服。

可是再劣质的衣料和版型穿到她身上，也裹不住她的玲珑和曼妙，她的腰身还是细软如柳，裙摆下露出修长又不失圆润的小腿……

江晏北收回了目光。

童夕瑾安静得像个陌生人。

她把明丽穿到了身上，却把对他的阳光全都收了回去。

“没什么，我就先走了。”静默之后，童夕瑾率先开口，“请再次替我谢谢慕叔叔。”

“送你去上班，顺路。”江晏北不待她下车，就简短地开口。

司机听到这句话，已经发动了车。

童夕瑾只怔了一秒，就错过了离开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后退。

“你什么时候发工资？”突然间，江晏北问，没头没脑的。

童夕瑾一脸懵逼。

江晏北扔过来一张卡。

“发了记得打一半上去。”

过了好几秒，童夕瑾才嗤笑，“沉爷缺那碎银几两？”

“好，”不等江晏北说什么，童夕瑾已经款款地把卡拎了起来，“我会按时打上去的，您敢收，我就敢打。”

确实，话是她说出口的。

上次在宋慈家门外，他拦住她的路，她为了脱身，随口胡诌了一句。

没想到江晏北竟然认真？

算了，她也不和他计较。

只是，没等童夕瑾把卡放到包里，眼前光线突然转暗，身子一重，人已经陷入了座椅当中。

江晏北，欺身而上，将她死死按住。

“你现在是不会好好说话了？”他眼中有戾色，是发怒的前兆。

童夕瑾于是闭嘴。

“你出去也是这样和别人相处？”他问，强迫她抬头，“童夕瑾，回答我！”

童夕瑾不得不与他视线相触。

她眼中蒙着一层淡雾，清透又薄情，轻易将江晏北的怒火挑得更甚。

“摆出这幅全世界都亏欠你的样子给谁看？江家给你的教养呢？”

江晏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他给她卡，是想要她那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