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二皇子谋反失败，戚如翡获罪连坐，偌大的丞相府，一夜间破败潦倒。

她走投无路，求到太子殿下面前，谁都不知，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几日，释放的旨意下达，戚如翡官复原职，甚至比之前还要威风。

而她，丞相夫人，却被诊出身怀有孕——

流言四起，那段时间她如履薄冰，唯恐他也像旁人般疑她。

他却拥她入怀，戚柔安慰，“世人疑你，独我不疑。”

却原来，都是假的。

如今太子倒台，皇帝重病，他一手遮天，又迎娶公主，再无人能够掣肘，便迫不及待要与她清算总账了。

“嘉儿是你的孩子，你相信我，那一夜，我没有……”

她的话语猝然停止，只因他那双狭长的凤目中，含着不尽的冷意和嘲讽。

沈琢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剜了一下，疼意延绵不断地涌上来。

她的身体晃了一晃，用手肘苦苦支撑着地板，才不至于滑倒。

喉咙如火烧，她不愿再多辩解，反正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沈琢哑喊道：“到底要怎样……才肯救嘉儿？”

戚如翡愣了愣，旋即冷笑，“若你早早滚出长安，那小畜生，本官随意找个由头便处置了。可你偏要回来，那就亲眼看他去死吧！”

他知道自己怎么说，会让沈琢更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紧绷的心就越舒坦。

公主上前挽住戚如翡的手臂，扬了扬下巴，道：

“姐姐，你就莫要追问了，那佛珠，瞧着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便拿去逗猫儿了。回来却不见踪影，许是掉进湖中了吧！”

她指向窗外，时值初冬，湖水还没有结冰，却也寒冷刺骨，只怕是人进去没多久，就要冻死在里边了。

沈琢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僵滞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宛如一座石雕。

她视若珍宝的东西，他们却当成是破落玩意儿一般，随意对待。

沈琢后退几步，凝着戚如翡，忽地抿出一丝笑，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熄灭，彻底黯淡无光。

不知为何，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戚如翡有些烦躁，但很快又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他一拂袖，沉声喝道。

“赶紧滚出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

沈琢后退几步，低下头，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外，像是一抹幽魂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管家朝沈琢离开的方向看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前面颤巍巍的背影。

看着屋内站着的戚如翡，忍不住摇头叹息，但愿丞相大人不会后悔吧……

戚如翡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他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串佛珠，表面光滑，珠珠圆润，可见制作之人是多么用心。

原来夫人苦苦找寻的百寿丹，一直都在丞相大人的手中？

忽地，一道噗通的落水声，清晰地传来。

李管家脸色一变，匆匆走出，喧哗骚乱中，夹杂着婢女惊慌失措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