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横见老茂笑眯眯的，根本不当一回事，大喊一声，几个牛高马大的儿子就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盯着老茂。牛横猛戳老茂额头："往你那边移咋啦？有本事你移回来！"

见这阵仗，老茂仍是笑眯眯的，没有再理论，转身走了。

老茂家屋后一片山是牛横的，这一年，牛横在山上开荒，偷偷将地界开到老茂屋檐边了，很明显想侵占老茂的屋边地。老茂坐在屋里，正就着咸菜喝稀粥，看到牛横乱来，他笑眯眯地走出来："别挖了，你都挖过界了。"

牛横瞪眼耍起牛劲，指着老茂就骂："我挖我的地，你这要死不死的孤寡佬管得着吗？"

"你挖你的地，我是管不着，可你已经挖到我这边来了。"老茂还是笑眯眯的。

这时，有几个村民来围观，老茂将地界划清，让村民们帮评理。牛横却恼羞成怒，冲过来就用锄头推老茂。老茂还是笑眯眯的，往旁边一闪，牛横气怒攻心，扑了个空，脚下踢到石头，一跤跌在地上，恰好磕在锄头上，额头磕出了血。

"他妈的，你这死寡孤佬，给我等着！"牛横恼怒万分，匆匆奔回家去了。

围观村民见状，都劝道："老茂，牛横有三个儿子，只怕是叫儿子们来为难你了，你快到山里躲一躲吧。"

老茂听了，眯眯一笑，也不作声，走回屋前，坐在门槛上，笑眯眯地抽烟。

不一会，牛横领着三个儿子，气势汹汹地来了，每人手里都拖着一根棍子，团团将老茂围住。村民见这事态，胆大的出来劝道："牛横，确实是你挖过了界，不对在先，你又先动的手，何必再来欺人呢？大家都让一步吧。"

牛横却不听劝，指着老茂鼻子叫骂："老子有三个儿子，随便一个儿子都能弄死你这孤寡佬！"骂着，一棍向老茂敲来。

老茂躲闪不及，额头中棍，头破血流。

"呵呵......"老茂笑了一声。

"呵呵......"又笑了一声。

"呵呵......"第三声笑过后，老茂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围观的村民觉得老茂很诡异，但诡异在哪里，又说不出来。牛横和三个儿子把老茂打了，气势汹汹地走了，围观村民也走了。老茂仍是坐在门前，一边抽着烟，一边呆呆地看着天空。他不笑了，他将口袋里随时装着的糖掏出来，一粒接一粒，用脚板狠狠地踩扁在地上。

这一夜，山村静得出奇，村民们早早睡了，只有牛横和三个儿子在喝酒庆祝着胜利。半夜里忽然下起大雨，雷声雨声，淹没了整个山村。在雷雨声中，村民们似乎听到了数声惨叫，然而，雷雨实在太大了，没有人分辨得清。

次日清晨，有村民发现牛横家的大门敞开着，牛横家的看门狗死在门边，狗头被劈掉了一半。村民闯进屋中一看，牛横和三个儿子都倒在地上，也和狗一样，一个个被劈掉了半边脑袋。而老茂也倒在一边，一手抓着一把血淋淋的蔑刀，一手抓着一只药瓶，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