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终于下旨,说要诛我九族。
呵。
坐以待毙?
当晚我便带着阿耶的私兵,一路杀到了他的寝殿,杀到了他的床头。
我顺手挽过纱帐,漫不经心地把长剑上的血擦干净,眯着眼睛看向楊上的美人。
她玉白的长腿轻轻抖着。
“我不杀女人。”
细细擦拭长剑,看着干干净净的剑身,我终于满意了。
再不看那美人,只轻轻吐出一个“走”字。
于是美人便软着玉腿走了,床上只剩下衣衫不整的小天子。
他哆嗦着,色厉内荏地诘问我:“宋闵!你这是想谋大逆不成?!”说罢不等我有动作,惊慌失措
地往床里面爬。
可这床再大,也大不到天边去。
我脸色阴下来,抓住他的小腿,往前一拉,把他扯到跟前来。
然后——
结结实实地给他来了一耳光。
陈嗣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却不敢多动。
我心里一哂,这是知道怕我了。
”小主上,这是您第四次下旨诛我九族了。”我似笑非笑,“事不过三。”
“您也看见了,闵脾气爆烈,可不如我阿耶好说话.……您最好还是规规矩矩的,莫要给某生出事
端。”
陈嗣不若他父硬气,有那个胆量以头抱柱抢地。他爱享乐,好美酒佳人,又怕死得很,自然不会轻
易了结自己。
前三次的闹剧,我只作他竖子顽劣,却也抱着杀鸡儆猴的心态,看他倒是敢不敢来第四次。
不成想,他还真诛了我四次九族。
阿耶出征前叮嘱过我,陈嗣毕竟是陈国王室血脉,面子自然是要做足。
“若他犯了婴奴的忌讳,耶耶说与我,许不许我去教训他?”未雨绸缪,阿耶的话我总是要听的。
阿耶摸了摸我的头,眼含不屑:“陈嗣小儿,若规矩些也就罢了,可若——我儿心里自有量度,耶
耶也不说那么多。”
我明白阿耶的意思,只要人不死,白氏谢氏王氏三家士族做不出什么文章,便是过分些,也没什
么。
毕竟我宋氏手里有着实打实的兵权。
又能奈我何?
陈嗣真不能奈我何,他除了嗫嚅几句我听不清的话,便是满眼恐惧地望着我。
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些其他什么,每日里我忙得很,哪里有空和他计较这些,今晚闯宫算是看得起
他。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他整治服帖。
“小主上身边的人不懂规矩,某就替您调敦**,想来主上应当不介意。”我换了个脸色,用剑身
拍打他的脸,含着笑意询问,哦不,知会小皇帝。
语气温和,一如在府里和桃金娘讨论今日气候甚好,倒是适合奏琴鼓乐时一般。
不过小皇帝抖得却更凶了。
我笑眯眯的,挽了个剑花,利落地把剑塞进剑鞘。
“天色已晚,某不敢打扰主上休憩,这就先行告退。”
说走就走,也不管那小皇帝如何,我转身便抱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