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奈奈斩钉截铁开口,一步一步移动到了古轻柔的面前。
她俯下身,用手中的扇面勾着古轻柔的下颚,逼得她与自己四目相对,避无可避。
“大兴国丹阳王为了两国邦交前来和亲,今日是他的过门之日,你竟敢下令闭门!”她横眉嗤笑道:“你以为是羞辱的王爷?”
“实则,是将我天下大业与社稷百姓,置之不顾!”
她字字铿锵,如雷霆乍起。
一顶天大的罪名,吓得一院子的下人双腿一软,大气也不敢出地匍匐在了地上。
“姐姐言重了,乐陵不过闺阁女子,哪里懂得婚嫁习俗?自古娶妻纳妾,也从未有让新人操办的!”
“这和亲过门的过程,都该有专人负责,乐陵一概不知。”
古轻柔阴着一张脸,推开了抵着自己的宫扇,便要从地上起来。
她将这一切推得干干净净道:“姐姐但有疑问,不妨去问父皇。”
言外之意,让离也邪吃闭门羹,本就是南越帝安排的。
若是南越真重视这桩婚事,又岂会不派人布置这公主府?
别说府上一个囍字也没有张贴,就是一根红绸也见不着。
本以为搬出南越帝,古奈奈便不敢造次。
谁曾想……
“啪——”
古奈奈手中的宫扇,挟着一股冰霜,啪地一下就扇在了古轻柔的脸上。
古轻柔一个趔趄,便又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白雪,比方才还要狼狈三分。
便是离也邪都心下吃惊:“昭元公主十年前不见踪迹,一月之前,才被寻回了这南越帝都,怎么刚回来,行事就这般嚣张……”
“是沉不住气,还是——有恃无恐。”离也邪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古奈奈。
他早料到,南越先皇之死与古家嫡脉的失踪,颇有蹊跷!
说不得,就是当今南越帝所为。
如此,古奈奈侥幸活着回来,要报仇雪恨也是人之常情。
但,毕竟已经是别人的地盘了,她怎么敢行事这么张扬?
谁料,更嚣张的还在后边!
“咳……”只听古轻柔一声沉闷的痛哼,古奈奈已一脚将她踩在了脚下。
“怎么,你受万民供奉,如今却要推得干干净净,独善其身?”古奈奈一改怒色,轻言细语地开口。
“你当然可以无所作为,除非,你不是古家血脉!”
这绵软的声音,好似飘在空中的游魂,像要蛊惑谁身体里的灵魂,跟着一起去轮回。
瘆人得让人闻之变色。
“你敢!”古轻柔大喝一声,欲要动弹,却根本挣扎不开。
“昭元公主此话何意?”离也邪的思绪,也被古奈奈的话拉了回来!
血脉之事,人一出生便定了。
如何还能更改不成?
“本王从未听闻有更改血脉一说,愿闻其详,还请公主不吝赐教。”
离也邪果真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可谓彬彬有礼。
然,低头的瞬间,却是满脸的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