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来到下午六点零三分，顾明拨通女友的电话。

“喂？梦梦，在干嘛呢？”舟车劳顿的顾明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但心里的激动藏不了，声音明显很颤抖。

“在家呢。怎么了？你从图书馆回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清纯青春且动听的声音，顾明听见这声音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自己方才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故事瞬间烟消云散。

什么程梦抓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从自己面前经过，什么程梦不是在这个家里而是在另一个家里之类的云云。顾明，安定了下来。

“没呢，你猜猜，我在哪。”顾明对电话那头的程梦说道。

“滴—滴滴”，大货车鸣笛的声音同时从两个人的电话中响起，程梦租住的房子在十层，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六点钟，这辆大货车无论是出城还是入城都合法合规，那么它在十层也清晰可闻的鸣笛就显得更加合乎情理了。

“你，你来贵顺了吗？不对，你在我家楼下吗？”程梦惊讶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但不知怎么的，顾明感觉程梦的情绪并不是那么高涨，他想很可能是工作的原因。自己毕竟也在一家老国企里面待过，林林种种的事情整天搞得自己头大，工资还低的可怜。顾明没有多想，也不愿意多想，就下了这般定论。

“对啊梦梦，给我开下门。”说着顾明就大门上按下1003的门房号，铃声响了没几十秒，便“咔嚓”一声，大门打开了。

顾明所有的疑虑所有的不安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打电话之前那一股难以按捺的兴奋劲头。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年轻人的恋爱纵使炽热且富有激情的，上电梯，下电梯，三步并作两步顾明直接进了1003的房门。

程梦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她家境要比顾明好些，因此虽然工资很低，但基础的生活还是可以保持一个很富足的水平。餐桌上放着一堆菜，看样子是刚从超市买回来不久。

听见响动的程梦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将盖在自己腿上的毛毯随手扔到沙发的另一头去，直接扑向顾明。风尘仆仆的顾明此刻并不是很想碰自己的小女友，他没有洁癖，但一路过来他也着实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

但是耐不住程梦就一直扑在自己的怀里不肯动弹，顾明还是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鞋柜的旁边，用脚一勾关上房门，连包都来不及放就抱着自己的小女友。这种感觉，久违且美好，这股子温暖，与屋子外面正漫天飞舞的雪花形成强烈地反差。

这股子温暖，也更加坚定了顾明要辞职考研的决心，否则真要靠自己在那家半死不红的制造企业里混的那点死工资，恐怕这样的温暖也享受不了几次。

“吃什么？”腻歪了一阵的两人终于开始正视这个亘古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