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高中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们总往食堂二楼的冒菜窗口跑。她爱吃辣,他跟着,点份清汤的,他贪嘴从她碗里夹一筷子,喝下三盒牛奶也缓不了。
筷子在碗里搅了搅,他反问:“你关心我?”
问得柏喜哑口无言,只讪讪地笑。
门外有稀稀拉拉散桌的声音,服务员收拾碗筷的时候碗碟碰撞发出响声。
她下意识地循声去看,瞥见褚澍微皱的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她摇摇头,也许他只是因为外面的声音太吵。
“听说你在念研究生?”牛肉下进微沸的清汤锅里,她捞进汤勺里递给他,“不是念的军校吗?”
褚澍看她,她才知道自己露了马脚。
他们分开是在高考结束的一周后,她扔了电话卡,跟以前的同学断了所有联系,包括他。
后来却偷偷打听了他的消息。
“是,毕业无所事事了两年,学着别人创业,没成效,前年才考的。”
“挺不错的。”
“赶不上你,出版小说还改编了影视,听起来多了不起。”
明明是听起来让人硌硬到不行的话,可是他说出来,却真的像是在夸奖她。
他也曾打听过她的消息,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告诉了她。
晚上十点,店里就剩他们这一桌。
“吃好了就走吧,我送你。”
柏喜跟着他起身,抠了抠手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哑巴还蹲在弹珠机前,一枚硬币十颗珠子,她能玩到现在实力也算不错的。
柜台前,服务员递来账单,褚澍看也没看只问了价钱,柏喜伸手去拿,两眼差点一黑。
五百有余的火锅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天价。
“那个,留个电话吧,等我有钱了还你。”
褚澍掏钱的动作一顿,挑眉:“还?”
柏喜点头:“我请你,好不好?”
付完账,两人站着都没动。
柏喜抬眼看他,正巧撞上他的目光。
因为念军校的原因,他的脸硬朗了不少,肤色也深了些,以前脸上太过白净,连细小的红血丝也能看见。
他还在看她。
她掏出手机:“那个,你说我记着。”
她把号码存起来,又听见他说:“打过来。”
她拨过去,一串号码出现在褚澍的手机屏幕上。
“什么时候换的号码?”
高中那几年智能手机还没普及,那会儿她兜里揣着个砖红色的小灵通,能上网。自习的时候他们也互传信息,每次小小的手机在抽屉里发出振动,她都吓得立即拿校服去捂。
那会儿啊,心情真是又害怕又激动。
“去年回来的时候换的。”她想了想,又说,“中间还换了好几个。”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柏喜愕然:“什么?”
他晃了晃手机:“说还钱太见外了,请我吃饭就行。”
“好。”柏喜一只手背在身后,掐了掐指腹。
“以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