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等等混乱的思维终于出现短暂的清明，她的瞳孔因为震惊而遽然然睁大，声音都跟着轻微的颤抖，“你要干什么？”

跟着她的声音一同落下的是“砰”的一声巨响，纪流然的肩头骤然开出一朵鲜艳的花。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道正义凛然的声音，“乔等等，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放开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乔等等恍惚间看到一整排的警察围了过来，其中一道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在一群人中显的格外打眼，他像是从万家灯火阑珊中翩然而来。

乔等等直接将枪抵在纪流然的脖颈，“别过来，不然我就放她大动脉。”

沈西故脚步没有停，站在她的对面，薄唇微动，“等等，是不是跟做情一人比起来，你更喜欢的是劳改犯？”

乔等等的思维像是有些飘忽，她低低的笑着，“是么，可是听上去好像都不怎么样啊。”

沈西故沉默一瞬，才继续道，“等等，你放开流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视线扫到她腕上不停流血的伤口，“你应该去医院。”

纪流然嘶哑的声音适时的插进来，“西故，乔等等疯了，她要杀我！你快救我。”

乔等等唇边蔓延着的笑意像是华灯初上的霓虹，绚烂极了，“如果我就想让她死呢？”

沈西故一双眼睛里渲染着浓重的夜色，沉的厉害，他的手指翻飞，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柄小巧的瑞士军刀，同样压在乔等等脖颈，薄唇快速翻动，无声的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然后又冷冷的扔出两个字，“放开。”

乔等等倔强的扬着下巴吐词，“不！”

不知是在对他所说的前一句话的拒绝，还是最后两个字的拒绝。

冰冷的刀锋逼近肌肤一寸，鲜红的血液顺着刀锋变成一条线滴滴答答的落下来，男人的声音沉沉笃笃的重复，“放开。”

乔等等带着脏污却依然不掩白净的脸蛋上绽开一抹笑意，“西故，你可以再用力一点，我们之间还不够恩断义绝。”

沈西故没有动作，一双眼眸如深海一般晦暗难测。

纪流然亦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察觉到他神色有异，纪流然突然用力挣扎起来，她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将乔等等抵在她脖颈的枪撞偏了。

挣扎推搡间，纪流然挥舞的双手撞上沈西故握着刀柄的手，刀锋随着撞击而来的力道重重的没入乔等等的脖颈。

细线一般的鲜血猝不及防的染红整片刀刃。

沈西故的眼眸骤然缩紧，手中的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乔等等的身体失重般软软的往下滑，他条件反射的要上前，却突然听到纪流然的声音在喊，“警察，你们快来抓她，她违法拥有使用枪支，她还是杀人犯，三年……”

沈西故用力将纪流然按在自己胸口，她还未来的及出口的话被闷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间。

乔等等无力的倒在地上，模糊间看到两道相拥而立的身影，恍然觉得一个楚楚动人，一个满脸宠溺而温柔。

西故，怎么办呢，情一人和劳改犯，我一个都不想做。

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的流失，她好像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漂浮在半空，依稀间听到自己在说，

“西故，我好像……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