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阳城外，楚言还在回味之前的一番长谈。十年前？自己过完年已经二十岁，吕爷爷来到文阳城是自己十岁的时候，那为什么刚出生在文阳城的时候邵叔没有去找他，而是等到了自己十岁才去找呢？如果吕爷爷的恩公是自己父亲的话，那为什么非得让吕爷爷等了二十年才报恩，自己刚出生时不就可以吗？

而且邵叔说自己来自中域，一州之地绵延数万里，邵叔是怎么跨过万水千山来到南域的？就算做的到，那邵叔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因为自己吗？可邵叔带着自己在中域就无法生存了吗？

如果说这一切种种缠成了一个线团，那最大的那个死结就是自己十岁的时候，正是这个节点让之前所有的推论都说不通。自己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楚言冥思苦想，但是一无所得。唯一的一点不同就是十岁前邵叔从来不让自己出城，自己的活动范围几乎被限制在了小酒馆附近，但是这跟后来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楚言头大如斗。

就在这时，楚言反应过来体内的小道童慕青出奇的沉默，一反常态。楚言确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之前一直都是守口如瓶。楚言再也忍不住问道：“慕青，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愿谈及我的身世，反而只是一直强调我的敌人有多强大。但是我作为一个从小无依无靠孤儿，突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可能尚在认识，这种心情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务必告诉我。”

楚言体内，小道童沉默良久，幽幽一叹。

“唉，小子，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也不知啊。”

“你也不知？你作为矜矛器灵当年随我父亲征战四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楚言语气中透露着明显的怀疑。

“当年我随你父亲征战四方不假，但是我在你体内沉睡了那么久，苏醒之后才发现，我不完整了。”

“你不完整？你不是给我说过吗，我知道你不完整啊，你的身体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不，我是说，我的意识也不完整了。我的一团本源被强制从我身上分离了出来，以前的一切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你的身世，除了知道你是主人的儿子，是楚家的后人之外，我一无所知。甚至……我连主人的名字和相貌都记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曾经有千军万马在他面前齐称楚王。”

“这样吗？”怪不得慕青知道自己却不知道把自己养大的邵叔，也对吕爷爷的身份一无所知。楚言能明显感觉得到小道童情绪异常的低落，毕竟身为器灵，却连自己主人的相貌和名字都回忆不起来，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从某种意义上说，小道童慕青和自己一样，如今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

楚言一扫颓势，展颜一笑，对体内小道童朗声叫道：“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