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静静抚摸在萧身，细密的阳光落在他周身，映射出莹白色的光晕。

只是，无论怎么看，这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都带着，刻骨的薄凉。

“陌然。”少年的声音很轻，像一阵叹息，轻轻巧巧的落了在女将耳畔。“这萧，还是你送给当初送我的。”

城楼上的女将纹丝不动，就连微合的眼睑都没有松动分毫。

“陌然，我们不该相识的。”

不该相识？

闻言，顾陌然紧合的眼睑终于松动。“的确不该，可你陆离轩和我顾陌然，还是错遇在了南越城中。”陌然的声音清冽且带着寒意，如棋子般黑白分明的眼底干净的不带一丝尘埃。

是谁说过，只有曾经倾心相恋的爱人，才最了解彼此之间的弱点？

陆离轩勾了勾唇角，抚在玉萧上的动作越发细致。“你不会杀我的，陌然。”

就如同当初，明明有机会要了他的命，陌然却还是选择了扔下匕首仓惶逃离。

“是么？”顾陌然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你还活在过去，可我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除了爱你一无所有的顾陌然了。”

陌然微微扬了扬手，身后的将士就押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上了城楼。

“嫂子……”陆离人漂亮的瞳孔里盛着泪水，仿佛只要睫毛微微一抖动，眼泪就会簌簌落下来。

“闭嘴！我顾陌然和你陆姓皇家没有半点关系。”顾陌然厉喝一声，手中的软剑适时架在陆离人纤细的脖颈上。稍稍一用力，鲜红的血丝就渗了出来。

“你在拿离人的性命威胁我？”陆离轩说着，琥珀色的瞳孔里波澜不惊。

“不然你以为呢？”陌然拢了拢耳际的碎发，袖口微微褪下，露出腕上血红的凤凰朱砂。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陆离轩皱着眉，将后半句话压在心底。

曾经的陌然，那样纯洁，那样善良，没有心机，没有仇恨。

美好到，让他不敢拥有，却更害怕失去。

“我会落到这般境地，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顾陌然垂着睫毛，握这剑柄的手有些颤抖，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全都传到了陆离轩耳中。

“是你，毁了我曾经的天真无邪。”

城上，鼓声擂擂，城下，战马嘶鸣。

“你退兵，并且答应有生之年不侵犯我大学南越国土一步，我便放了离人。”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唾手可得国家和一个不算亲密的妹妹，你觉得，我有可能答应你么？”

是啊，这个男人在意的只有国家只有权利，他不在乎他妹妹的性命，也不在乎她顾陌然的性命。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可是……

可是为什么听到陆离轩这么说，她还是会痛的鲜血淋漓？

“陆离轩，我为什么要爱上你这样的男人啊？”

城上和城下，这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对她和陆离轩来说，就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