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斐怕战凌云再说下去,战博声下一个烟灰缸就要往他头上招呼,赶紧推门进来,反手关上房门,隔绝外面的视线,忽略办公室里一地的狼藉,面无异色地跟战博声打招呼:“战董。”
战凌云跟战博声其实长得比顾凌霄更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老一少,只是性格南辕北辙。战博声面容冷肃,眉眼犀利,自带一股威严。
也不知道这样严肃的父亲,怎么养出来战凌云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儿子的。
战博声看了一眼时斐,收敛了手上的动作,靠坐在战凌云真皮的班椅里,“来的正好!他不肯说,你来说,他好端端的把齐鸣打成那副德行?又是为了哪个女人发的癫?”
时斐楞了一下,余光瞥见战凌云跪在一地的玻璃碎渣里,白色的瓷砖上隐隐见了血,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说?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实话实说。
战凌云率先开了口,冷哼了一声,“你都知道我是发癫,还有什么好问的。我看他不顺眼,就打了,他要是不痛快,让他有本事爬起来打我。”
“然后呢?”战博声问:“公司调过去的那么多人、砸出去的那么多钱、耗费那么多时间,难道一起为你的一时冲动打水漂?”
战凌云笑,“不然?我顶着这张脸,去陪他睡一觉?就说您准了?”
战博声直起身,四处寻找趁手的物件。
别说战博声。
时斐听了也想打人。
她忙开口道:“爸,这件事儿跟凌云……”
战凌云冷眼扫过她,“你闭嘴。”
时斐立刻就顿住了话头。
战博声瞥了她一眼,“继续说。”
战凌云轻嗤出声,一字一顿道:“齐鸣是个弯头的,跑到滨城来签约,条件是让我陪他一晚。我还嫌揍轻了,我应该把他废了,也不枉您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出一趟头。”
时斐低头,怔愣地看着跪在身侧的男人,攥着文件的手紧了紧,红唇下意识抿成一条线。
她来的时候把口红擦了,这样一抿,显得有些苍白。
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在问战凌云:为什么?
战凌云云淡风轻道:“没必要替我撒谎,谁信?”
时斐看着他带着讥讽笑意的唇,心里有一瞬的窒闷。
战博声脸色黑的能写字儿了,“是因为这个,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要是知道是这个理由,他能打他吗?
战凌云混不吝道:“说了你信吗?”
战博声确实不信。
假如不是时斐站在这里,他都会觉得战凌云就是找个理由打齐鸣一顿而已。
“齐家的事,尽快给我了结。湘城的分公司势必要办,你要是弄不了,就给我滚出战氏,老老实实把这位置留给你大哥。”
战博声厉声说完,起身就往门口走,“时斐,跟我来一下。”
战凌云皱眉,正想开口,战博声好像背后长眼睛,“你在这老实给我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