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说，偏你还往家里送信，大冷的天何苦让大爷等在外头，你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我孙子呢！”

吴氏心里也正纳闷，目光一偏，愕然道：“儿子，你脸怎么了？”

白而立这才觉得右边脸火辣辣的疼，一摸，竟摸到了一手的血。

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老太太不起疑心，却听门里父亲一声怒吼：“那妖女的人呢，抓到了没有！”

完了！

这下什么都瞒不住！

……

小厅里，灯火通明。

白府老祖宗杨氏看着儿子，脸一沉，道：“老爷是铁了心的要瞒着我这把老骨头？”

“母亲，不过是府里进了贼……”

“你当我真是老糊涂了？”

老太太拿拐杖“砰砰砰”戳着青石砖，“一个女贼也值得我大孙子亲自动手，下人都死绝了？”

白道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头痛欲裂。

老太太见儿子还是死死闭着嘴，怒急反笑。

“罢罢罢，我也不问了，来人，收拾东西，这府里没我老太婆的容身之处，我去庄上住着。”

“母亲！”

白道之哪能受得住这个话，扑通跪倒在地，咬牙道：“儿子说给你听还不成吗？”

“父亲？”白而立惊呼。

“事情到这个份上，不该说也只能说了。”

白而立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女人说的话真真假假也弄不清楚，稳妥起见还是得问一问老太太休书的事。

白道之起身，亲自给老太太奉了杯茶，“母亲听了别激动。”

老太太接过茶，嗔怨道：“你瞒着不说，我才激动。”

怕你听了更激动啊！

白道之在心里叹了口气，“两天前的夜里，咱们府上来了个女子，这人自称是陆行的孙女，她……”

“啪——”

茶盏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碎渣滓。

“你，你说什么？谁的孙女？”

白道之硬着头皮往下说：“陆行的孙女，叫陆景辞，她……”

“人呢？”

老太太一把揪住儿子的手，“她人呢？在哪里？”

“母亲，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要听你说。”

老太太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我要见到她的人，你把她给我找来。”

“祖母别激动。”

白而立见老太太不对劲，忙上前安抚道：“她是来报丧的，报完丧人就回去了。”

老太太一怔，眼珠子转到孙子身上，“陆行……死……死了？”

白而立点点头。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

老太太眼睛一翻，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母亲！”

“祖母！”

父子俩一个抱人，一个掐人中，手忙脚乱。

半晌，老太太悠悠醒过来，目光落在白道之身上，两行浊泪从眼角滑落。

“快去把人找回来……快去！”

白道之怒不可遏。

“母亲，那人……”

“那人我要是见不着……”

老太太两片嘴唇抖得跟什么似的，半天才从牙齿里咬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