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就听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郑琰民皱皱眉,迈步进屋。
屋中,郑琰晨趴在床上,床前一地的碎瓷片,小厮弗来垂着头,离得远远的。
“这是怎么了?”郑琰民看了郑琰晨一眼,问弗来,“谁惹着你家爷了?”
谁敢惹这个祖宗呀?弗来抬头悄悄望了床上的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爷整日躺在床上,嫌闷得慌。”
闷得慌?嫌闷就不能看看书,要拿这上好的瓷器撒气?
正要开口,床上的郑琰晨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瞥了他一眼,“得,你别象父亲似的,一张口就是大道理。不就是几个茶杯?爷砸了怎么了?爷喜欢。”
郑琰民被气笑了。
“来人。”
声音刚落地,就见从旁边开着的窗子外闪进一人,朝郑琰民恭敬的问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明日派人去街上买几套粗瓷杯子,放在二少爷手边,让二少爷砸个痛快。”
“是。”来人答应一声,正要退下,就听郑琰民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多买点。”
弗来忍笑。
床上的郑琰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待弗来将地上收拾干净,退到门外,郑琰民才慢条斯理的在床边的一张楠木椅上坐下。
“大哥这么晚来我的院子,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几套杯子吧?”
郑琰民也不理他的阴阳怪气,直接问道:“二弟,当日救你的人长什么样,你真的一点不记得了?”
见他提起,郑琰晨再次仔细想了想,脑中似乎有那么个人影,却又似乎被纱幕给蒙住了,看不清具体的样子。想了半天还是如此,不由懊恼的拍着脑袋。
“他是不是戴着面具?”
面具?
这么一说,好象是有那么回事。
郑琰晨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迟疑,“好象……是吧。”转头看向郑琰民,“大哥找到救我的人了?”
“还没有。”怕郑琰晨失望,忙安慰他,“有点线索,你别着急,等找到了,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
“嗯,大哥可一定得多备些好东西,你弟弟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值多少?一万两?还是两万两?”
“在大哥的眼里我就值这么点?一万两,亏你好意思说出口。爷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着也应该值个几十万两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跟挂牌卖皮相似的。
郑琰民摇头失笑,懒得跟他继续胡说下去,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郑琰晨叫住。
“大哥,刚刚那人可否借我用一天?”
“谁?”刚问出口,郑琰民就反应过来,是刚刚从窗子进屋的暗卫,“你要他做什么?”
“你别问,借我用一回,耽搁不了多久,事完了马上还给你。”
郑琰民怀疑的看着他,他能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