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宋芊为宋府女眷出头时无所畏惧的模样，宋老太君点头：“既然阿芊有主意那就你来做主，凡事有祖母在你身后撑着。”

宋芊微微一怔。

阿芊，是小姑娘的小字。

若非清楚自己是谁，被老人家那样亲昵的唤着，她有那么一瞬间都错以为是真的在叫她。

宋芊沉声应下：“多谢祖母，那孙女先安排，若有不合适的祖母再作调整。”

“好。”

她转过身看向府里众人，结合书里跟宋湘湘的记忆，侯府二夫人洛氏柔弱又多愁善感，此时除了搂着两个女儿巴巴掉眼泪什么也不会。

宋湘湘的嫂嫂甄氏倒有几分魄力，书里她为了给亡夫宋怀瑜伸冤长跪武德门前三天三夜，可惜那时的宋家已被奸臣构陷彻底无法翻身，皇帝不见，最后一场大雨把这鲜活的生命葬送在泥泞里，一尸两命。

剩下两个丫头都是二房的姑娘，宋府二爷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个儿子，可惜宋家不准纳妾，到他死，二夫人洛氏也没能给他生个小子，都是养在深闺里百般呵护的丫头，如今宋府巨变，自然也指望不上她们。

理清人物关系后，宋芊扬声：“诸位，如今宋府落难，家产尽数充公，以后自然再养不起这么一大家人，今日愿意留下的，宋府以后决不亏待。不愿意留下的到护卫处登记，自会有人核对信息决定能否放你们离开，主仆一场，各自珍重。”

树倒猢狲散，外院的仆人们见主子愿意放他们离开自然喜从心生，同宋家主子说了些场面话便径直离去，原本近六七十人的队伍，不消片刻就只剩不到十个忠仆还站在原地。

“你们不走吗？”宋芊问。

“二姑娘，老奴六岁就跟在老太君身边，如今大半辈子已过，老太君待我不薄，没有宋府一倒就跑的道理。”孙嬷嬷说。

“我也是，我这条命是老侯爷给的，当年在战场上若非老侯爷搭救，许毅早成刀下亡魂，如今侯爷去了宋府落难，我就更不能走，否则谁来护夫人小姐们周全！”

身为老忠勇候的副将，许毅对宋府忠心耿耿，当年若非他伤了腿退役到宋府做事，想必那场战役就跟老侯爷和宋二爷一起命撒疆场了。

宋湘湘的贴身侍婢秋莺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向宋芊认真道：“小姐，奴婢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如今还能留下的都是忠心的，其余各家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仆妇相继表态。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宋芊有些被触动。

看着眼前老弱不一的几人，她朝众人福身感谢：“承蒙诸位不弃，今日之情没齿不忘，诸位放心，宋家，不会就这么垮了的。”

她说得铿锵有力，无形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侯府如今虽被扣上了无可饶恕的罪名，但宋府忠义无愧天地，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走吧，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