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见状,忙追上栎阳的步伐,在他身后小跑着道:“我说栎兄,就一瓶,随便哪一瓶都行!你看哪瓶不顺眼就给我哪瓶!”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古茗雪和苟子悦二人。
“你不觉得栎阳这个人挺奇怪的吗?”
“你才奇怪呢!”
“靠近他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阳气,就像是个死人,像从地狱来的一样——”古茗雪欲言又止,神色渐渐沉重。
“胡说八道什么,你再说栎阳哥哥的坏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而且,他好像根本不懂人的七情六欲。”
这些话苟子悦也没听懂,倒是古茗雪笑了笑,抬脚走出了房间。
谁知,才出房门,便见院中一抹绿衣静立。
他似乎等待许久,一如既往笑容温柔。
古茗雪看了望舒一眼,脚步不停,往前院走去。
“你跟着我干嘛?”
终于,古茗雪转身,瞪了一眼尾随在后的望舒,满脸的不耐烦。
“方才的试探,以后不必多此一举。”
“什么叫多此一举?”
望舒见她柳眉蹙起,双手习惯环在胸前,露出不满的姿态,便微微笑起来,手中墨绿的笛子轻轻敲在她额头。
他道:“像栎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在试探他的身份,他既然不想说,你也不必再问。”
“我好心帮你,为你得罪了那个小祖宗,你还来说我?”
“你为我得罪他?”望舒听后,诧异中又带些好笑。
古茗雪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是在帮你弄清他的底细,免得日后你被他算计!”
“原来如此!”
望舒恍然大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对古茗雪行了个大礼。
“那就多谢古姑娘一番苦心了!”
似乎对他的回应极为满意,古茗雪拍拍他的肩,点头道:“你知道就好!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眼看那袭妖媚的紫衣就要越过门槛,最后一瞬,忽有一只玉笛横空而来。
笛子轻轻抵住门框,旋即一个清润嗓音传入耳畔。
“他既然没有逼问你的身份,你也不要再打听他的了。自古以来,礼尚往来不是吗?”
古茗雪万分惊诧,回头之间,见望舒站于身后。
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已不见踪迹,他的俊颜却在晨光之下忽明忽暗,透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你什么意思?”
“快去休息吧,今天一天会很累的。”
望舒不答,忽而抬手,贴心的替她开了房门,嘴角仍噙着笑意。
古茗雪愣了愣,擦肩而过时,又听他轻声说:“这世上谁都有秘密。”
再回头,望舒那袭墨绿的影子已不见踪迹,只留下让人琢磨不透的话,还有那跃上古茗雪脸颊的震惊。
黎明,终是来临。
两个时辰后。
西海之上,一片汪洋,碧波荡漾。
一艘航船在蔚蓝海面行驶了几个时辰。已是暮色四合,船客们涌在一楼船舱中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