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兰晓诗任性地依着韩江林,江林,抱紧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韩江林见有人往他这边看,暗暗用力推着兰晓诗,不行,咱们得分开。
兰晓诗不依。韩江林拖着兰晓诗的行李车,搂着兰晓诗的腰朝外面走。兰晓诗拭去了眼角的泪,仿佛怕韩江林转眼间飞走的,紧紧地依着韩江林。
韩江林取笑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晓诗不好意思地看了韩江林一眼,我不是错了吗?不吃螃蟹怎么螃蟹味?不出去怎么知道你韩江林在我心中的地位?
得了吧,你,出去一趟,别的学不会,倒学会了油腔滑调、油嘴滑舌。韩江林边说边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了进去。
兰晓诗抢先坐到在驾驶座上,我来开车。
韩江林说,你,知道路吗?
兰晓诗说,不是有你这位导师在一旁吗?开到大海里,我就和你一起同船共渡。
韩江林上了车,亲昵地揪了一下兰晓诗的脸,笑着说,爱情誓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它就像六月天孩子手里的冰棍,色彩美极味道鲜极却转眼易逝。
兰晓诗倾过身子来搂着韩江林,说,让我抱抱,闻一闻你的气息。
韩江林搂着兰晓诗,闻着她身上熟稔于心的体味,心地忽然有一种人世沧桑的悲凉,轻声说,晓诗,咱们都快老了。
兰晓转过脸看着他,眉开眼笑地说,看看我,只是胖了,比出去胖了十斤,但还不老。韩江林笑了起来,从她这话里,他感觉得以前那个忧郁而小气的兰晓诗不见了,转眼间成了一个乐观豁达的女人,身上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和风韵。
兰晓诗边开车,边转过头打量着韩江林。韩江林心惊,警告道,认真看路啊,这不是美国,中国是暴发户,刚暴发起来的人牛脾气大,不遵守规则,马路杀手多得很。
兰晓诗羞涩地说,我不是还没看够你吗?
韩江林故意板起面孔,还看我,出去几年电话都不打一个?
噢,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干扰你的生活吗?兰晓诗说着,斜了韩江林一眼,你的精彩的故事,姐姐都告诉我了。
韩江林脸一热,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兰晓诗悄声问,这车,也是她的吗?可见她肯定是一个喜欢过精致生活的美人。说完又一声长叹,你韩江林身边美人打灯笼似的星移斗换,不虚此生呀。
韩江林抓住她话中的漏洞,虎着脸说,乱说,这车是春兰姐的,我本想叫办事处开一个车来,来来去去不方便,就借春兰姐的车出来了。
进了市区,韩江林叫兰晓诗把车拐到家的另一个方向,转到了海边。兰晓诗看到了迷茫的海,吃了一惊,说,怎么到海边来了?
韩江林静静地望着涌动的浪花,微笑道,不是说沧海桑田,不是说此生同船共渡,不再分开的吗?不到海边,到哪里同船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