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凉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印章，急忙跑着出来，生怕林寂和司稷淮撕上，却发现自己可能多虑了。

她到的时候，林寂刚松开和司稷淮握着的手，她笑得甜蜜甚至带着些风情，乖巧的不能再乖巧了。

鹿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她有些怀疑人生，若不是再三确认过，她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只是这氛围说融洽吧又感觉不太对。

鹿凉飘飘然的走过来，拿过司稷淮手里的文件马马虎虎的盖上了章，然后看也不看司稷淮一眼的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司稷淮轻笑了声，并不理会鹿凉，他懒懒散散地迈着步子往门那边走，在经过林寂的时候他歪着身子向她靠近了几分，四目相对他浅淡的眸眼里竟还带起点温柔。

“林小姐，实不相瞒，这么仔细一看，我觉得你眼睛挺像我前妻的。”

林寂眯着眼笑，不置可否：“那还真是不幸。”

鹿凉更懵了，不清楚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司稷淮瞥了她一眼，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起来寡淡倒是更多，他并未再多逗留，迈着步子离开了。

门咔哒一声隔绝了里外的视线。

仿佛是一下子林寂身上的力气就被抽光了，她坐到沙发上，轻轻地喘着气。

她抬起手，手掌里多了几个指甲印，甚至有几个已经渗出了血，一双夹杂着太多情绪的眸子里暗潮浮动，被她硬生生地压着。

鹿凉担忧地看着她，抿了抿唇还是打算实话实说：“七七，如果你是来报仇的，那你还是快走吧，你斗不过他的。”

在司稷淮那里，她爸爸都讨不到好，而她也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若真要算起来，司稷淮的狠辣程度她不敢想象。

鹿凉紧张兮兮的瞪圆了眼，林寂忍不住笑了，那些暗沉的情绪在她眼里一瞬即逝，鹿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谁告诉你我是来报仇的。”

她脸上那甜蜜的笑容又回来了，鹿凉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就不能因为想你了才回来的？还有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顾柒了，我叫林寂。”

鹿凉俨然不信：“我管你叫什么，你只要不是来报仇的怎么都好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鹿凉更了解顾柒的人了，她就是这个样子，天塌下来还能跟别人谈笑风云，再大的事都自己撑着，试问谁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能不恨罪魁祸首，而且罪魁祸首还是她最爱的人。

时间是能够冲淡很多事情，却也能堆积出来更多的东西，譬如长年累月的恨意和不甘。

可既然她不承认她也不会戳穿她。

她该庆幸她回来找的第一个人是她，她得看好她了。

林寂连连点头，讨好似的让鹿凉在她旁边坐下来：“我现在在鹿城举目无亲，还要请鹿大小姐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