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在人前的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包容。他们甘愿为对方做出这些改变，尽管他们谁也没有如此要求过对方。在彼此间的熟悉与了解之后，他们相互确认，对方是可以信任的。

然后，他们在对方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以最无害最真实的自己直面彼此。不需要展示出自己黑暗的一面来警告，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也与自己一样，无甚差别。

玄毅一边讲着自己的故事，一边带着安天羽四处找人，一路顺手牵羊。待得玄毅终于在一家小茶馆里找着了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他俩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工后回家了。

“这位是？”对面的男人约摸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却也勉强还算匀称，个头大概有一米八，长着一张极其平凡的大众脸，基本属于扔到人堆里扒都扒不出来的类型，也难怪玄毅找他找这么久。

“这是安天羽，新收的跟班。”

玄毅双手插兜，嘴角开始挂上属于他的标志性的邪笑。“天羽，这是流云。”

玄毅微微眯着眼，见安天羽并未对他的“跟班”一词做出什么反应，笑得似乎更开了些。

安天羽早已将流云上上下下打量几遍，这时听玄毅向他介绍，便将眼神对上流云的，眼中是一贯的淡漠，唇线微扬一下算是一笑，开口道：

“久仰。”

“不敢不敢，不必客气。”

流云笑得亲切和蔼，试图缓解安天羽带来的疏离感。

安天羽却似乎并没有理解的样子，依然语气淡漠地客套着：

“前辈的易容之术当真比玄毅高出不少。”

流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咧嘴笑道：

“大概是今天的妆化得真了吧。”

安天羽见他不愿以实相告，便不再多说什么，气氛霎时冷了下来。还是流云重新开了口：

“你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啊。那好吧，前辈我就教授予你。易容之术，最重要的并不是妆化得如何，而是要隐藏自己的气质，改变自己的气场。这一点，玄毅还没有学得精。”

察觉到眼前这不太起眼的孩子其实有着惊人的直觉和敏锐的观察力，流云也就不再做过多然自己看起来很傻的伪装，只专心演好大部分时间下的自己：一个有点文艺有时二逼的普通青年。

与流云不曾深交，安天羽对他也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玄毅与流云关系似乎不错，与他畅谈之时，便不怎么去管安天羽。安天羽一人四处转转，遇上几个江家势力下的打手，就偷偷避开，找了回去，坐回玄毅旁边。

大概是过了挺久，这“师徒”二人才终于打算告别。

“安天羽，”安、玄二人转身之际，流云叫住了他：

“要是想学易容术的精髓，可以来找我。”

安天羽回过头去，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句“记下了，多谢”权当告别。

流云看着离去的这少年老成的孩子的背影，眼神复杂，不明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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