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给他写个假的？”我说，“就写我没病。您放心，只是给他一个人看。我可以留下遗嘱，证明这是我的要求，一定没有法律问题。而且……不会让您白做的。”

陆斯南摇了摇头，拉出键盘，敲击起来。

我不知如何继续说服他，只能失望地坐在原地，望着他认真的侧脸。

办公室里是一片死寂，只有那清脆的敲击声在有节奏地回荡着。

忽然，陆斯南开了口：“都我帮你作假了，还撒谎骗我。”

我没说话。

陆斯南推回键盘，朝我看过来：“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伸出左手，陆斯南却说：“右手。”

我伸出右手，并解释说：“他有点生气了，他希望跟我一起来，怕我撒谎骗他。”

我手上的牙印虽然深，但没有出血。

陆斯南看了一眼，说：“片子还是得拍，毕竟你脸上这一下挨得不轻，得看看并且有没有受到影响。”

我忙问：“那其他医生怎么办？”

“我会安排。”陆斯南说：“但我想问一个无关的问题，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不是的。”我说：“只是偶尔难免会有矛盾……”

算了，他说得对，我求人家帮我做这种事，自己就应该真诚些。

我干脆话锋一转：“我俩感情并不好，他有别的女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快死了，我……不想让他们从现在就开始得意……你能理解吗？”

陆斯南微微颔首，柔声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我说：“谢谢你肯答应，我可以表示一下的……”

他摆了摆手，脸色不愉：“别再提这个了。”

接下来，在陆斯南的安排下，我按正常程序做了几项检查。

刚结束，那位女高管便来了，神色匆忙：“不用再回院长那了。”说到这儿，她看向我说，“顾太太，您妹妹突然出了车祸，被就近送到六医院去了，顾先生已经赶过去了。”

我问：“她的情况严重吗？”

“受了几处擦伤。”女高管说，“但说是被吓到了，受到了很大打击。”

回到办公室后，陆斯南坐到办公桌前，露出一脸轻松：“改病例并不容易，我原本还担心时间不够，现在就比较充裕了。”

我点头，说：“那就好。”

陆斯南笑了笑，转身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片子，说：“万幸颅内的情况没有变化，脸的话可以冰敷，我再给你开些药，配合着用。”

“好。”我说：“我的药可不可以再开一些？”

陆斯南一愣：“你又……”

“是包丢了，”我解释道：“药也跟着一起丢了。”

陆斯南放松下来，笑道：“我还以为你又想不开。”

“不会了。”他是唯一一个了解我病情，而且和我有点交情的人，所以我忍不住跟他多聊几句，“虽然只剩半年，但如果能过得有质量，也比自杀要好。”

陆斯南微微颔首：“人生只有一世，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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