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的声调，好像在慕澜和他之间立了一道冰墙，慕澜与他只有三步的距离，却怎么都无法再靠近他，只能看着他抱着受尽委屈的云妃娘娘，动作是那么温柔。

他动作温柔，声音却低沉到极致：“你不知珊珊是我重要的人？”

“此事，于您并无坏处，只需让皇上知道，便能……”

慕澜还未说完，就被傅铮打断：“很好，你都会替我做决定了，那这皇子之位，本殿是不是也要让你来做啊？”

慕澜：“……慕澜不敢。”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

他忽然发怒，把云妃吓了一跳，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真是骇人……

“见我都不知跪了，什么是主，什么是仆，需要我送你去潜龙渊再去学学？”

慕澜一顿。

潜龙渊三个字给她的冲击很大。

可他的话，比潜龙渊的鬼哭狼嚎更令人心痛。

从她嫁给傅铮的那天起，傅铮就对她说，今后不必再跪，他们是夫妻，外人面前相敬如宾，他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是个爱妻如命的男人。

慕澜跪了下来，也把当初他的誓言跪了个粉碎。

那碎落的残渣不是尊严，而是她千疮百孔，不为人知的心。

“算了吧少时，她也不是故意的……”云妃娘娘为她说情，却更突显了慕澜的卑鄙，她的大度。

傅铮：“她若有你半分善良，也用不着受罚。”

慕澜气血上涌，只觉在这句话之后头晕目眩。

“殿下要我杀人，杀人的刀何来善良？”若要她做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妇人，就像云妃娘娘那般，她也可以善良，不就是善良吗，不就是说几句好听的话吗？

谁不能。

听到这话，傅铮的怒火再度重燃：“很好，说你两句还学会了顶嘴，看来是不罚不行了，你就跪着，跪到明天早晨。”

他抱着云妃娘娘出去。

没有为跪着的慕澜回过头。

……

慕澜本就发着高热，傅铮走了，没给她留马车，她一个人走回府邸，回到卧房，从小养大傅铮的姑姑华柳传了话：“殿下让你别忘了该做什么。”

她惨白的小脸点了点，便在床边跪了下去。

没人发现她在生病，天未破晓，她昏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不知猴年马月。

她醒来，人在榻上。

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慕澜看了眼窗外，原来还是入夜。

挣扎着从榻上起来。

“做什么去。”傅铮修长的手放下书，转过身来，对慕澜说。

“你让我跪。”

“没让你跪三天三夜。”

她惊诧，已经三天过去了么……

他走了过来，将她的被子掖好，就在慕澜诧异他今日为什么如此温柔的时候，他毫无征兆的抛下一记重锤：“你怀孕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句便是：“这孩子不能要。”

慕澜手一颤，为什么会有孩子，明明她一直听从傅铮的嘱咐，按时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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